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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就算鑰匙把門打開了,你要找的人有可能不在了。」

 

 

 

【我的藍莓夜】(My Blueberry Nights)2007

導演:王家衛

編劇:王家衛

演員:諾拉瓊斯(Norah Jones)

   裘德洛(Jude Law)

   大衛史崔森(David Strathairn)

   瑞秋懷茲(Rachel Weisz)

   娜塔莉波曼(Natalie Portman )

 

 

 

本片為第60屆坎城影展開幕片,也是香港導演王家衛的首部英語作品。

 

這是一個從一段戀情的結束而開始的一部電影,當被劈腿傷透心的女主角伊莉莎白(諾拉瓊斯飾)沒頭沒腦地闖進咖啡廳,也霸道地闖進了傑若米(裘德洛飾)的生活裡,他開始習慣她每晚的到來,聽她傾訴一整夜的心事。

傑若米說,每晚的點心幾乎都會賣完,但很奇怪,藍莓派總是原封不動的,並不是藍莓派不好,只是人們做了別的選擇。也許他想要告訴我們,感情也是這樣吧,當對方選擇了別人,並不是因為你不好,只是他做了別的選擇罷了,有時候不愛了,根本沒有理由。

很喜歡傑若米保留著客人的鑰匙,就像保留著他們的故事,等所有的故事都經過,有沒有一段屬於他自己的故事呢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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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天,伊莉莎白突然不告而別,踏上了一段沒有盡頭的旅程,她開始了白天在餐館,晚上在酒吧的工作,兩份兼差讓她沒有閒暇悲傷,但她同時遇見了別人的憂傷。一個悲傷的警察,每晚都喝到打烊,酗酒是為了讓他忘記,還是讓他更沉溺在他和前妻蘇琳(瑞秋懷茲飾)的回憶裡?當風情萬種的蘇琳出現在酒吧裡,在他眼前和別的男人調情,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。愛情本來就是霸道的,是自私的,愛應該是全部的佔有,而這種想法卻讓他的愛人窒息,直到他車禍死去,她才知道,有時因為愛得太深,反而傷害也愈深,而讓兩個人無法在一起,愈是深愛的人愈不能好好一起生活,生活太多必須面對的殘酷,因為太在乎,所以痛的程度也隨著愛倍數增加,最後我們承受不了伴隨最愛的最痛,而選擇逃跑了。蘇琳說:「他對我總是欲罷不能,讓我窒息。」但最後當他不在了,她卻心痛到無法自拔,她原以為會一輩子追逐著自己的那個男人,已經離開了,在那個他們相識的地方,只留下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傷痛,陪伴著她度過往後的每一天。她曾經以為是他綁著她,讓她無法離開這個小鎮,到最後才知道,原來是自己無法離開他存在的這個小鎮啊。

這呼應了傑洛米在後來遇到前女友所說的:「就算鑰匙把門打開了,你要找的人有可能不在了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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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莉莎白離開那個小鎮後,遇見了視賭如命的女孩(娜塔莉波曼飾),女孩為了贏回她失去的一切,以一台跑車作為擔保,向伊莉莎白借她的存款來賭最後一把,已經一無所有的伊莉莎白,賭上了自己這段日子的積蓄,也許她也在賭一個機運吧,一無所有的人總是不怕孤注一擲。女孩最後輸掉了她的跑車,兩個人一起作伴去賭城,卻來不及見她父親最後一面。她總以為還有很多時間,她總以為那個疼她的人怎麼可能丟她孤單一個人在這世上,我們總是太有自信,直到來不及,才知道一切都來不及。最後,她向伊莉莎白要回她的車,因為那是她父親留給她的禮物,曾經,她為了引起她父親的注意,把他賭來的車偷偷開走,他以為他會跟她討那台車,結果才發現他早就把那台車過戶給她了,看到這段,忍不住偷偷掉了眼淚,父親對女兒的愛,不需要呼天喊地灑狗血,但卻是全部無私的給予。女孩拿她贏來的錢替伊莉莎白買了台車,我很喜歡她們兩個在車廠對於殺價方式的不同,卻也沒有要被對方改變。這兩個個性不同的女孩,註定會因為不同的選擇,而經歷不同的人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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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歷了兩段遺憾的故事,是不是讓伊莉莎白決定回到紐約呢?她一直寫明信片給紐約的傑洛米,把他當作一個歸屬一個依賴,卻沒有留下自己的蹤跡和聯絡方式,讓他思念著她,這是女孩的小心機還是她的自信呢?更或者,她只是需要一個暖的寄託,在這段旅程中,知道有個人在等妳的這份溫暖,逐漸在她心中擴大,雖然女孩離紐約愈來愈遠,心卻愈來愈晴朗,直到她覺得自己準備好回到紐約,走遍了全世界,還是這個人最能給你安定的感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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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伊莉莎白浪跡天涯的時候,傑洛米的前女友曾經回來找他,很喜歡他們的那段對話,用鑰匙和門比喻很多事情,一盞一盞的門,誰家的門背叛的門上癮的門明知打不開卻捨不得丟掉鑰匙的門。

女孩:「有時候有鑰匙也打不開那扇門。」

傑若米:「有時候即使打開了門,也看不見想見的人了。」

女孩離別前淺淺的微笑,所有回憶都昇華成另一種的情感了,有時候你打開了那扇門,發現那個你以為會永遠在那的人,已經不在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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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0天後,伊莉莎白回到了紐約,推開了熟悉的門,熟悉的位置,時間彷彿都沒有流逝般,沒有沉重的承諾,卻留在心底深處直到見面,化為濃得化不開的愛,最後那甜甜的一吻,當藍莓派和冰淇淋完美融合在一起,他們也不再分離。

 

 

 

這是一部沒有誇張鋪排的小品,雖然幾個片段拼湊的稍嫌零散,但主題卻是很明確的,這是一段女主角自我成長的旅程,從一段感情過渡到另一段感情,片中穿插著奔馳的電車,一望無際的公路,無疑都在告訴我們,這段旅程的意義。

 

這部片的氛圍,還是那麼王家衛,雖然網路上惡評如潮,但我個人還蠻喜歡的耶。有人說王家衛改變了,要是以前的他,應該會讓伊莉莎白一去不回,然後留下在原地痴痴等待的傑洛米,我太喜歡這個說法了,導演可能在拍片這麼多年的過程中,也有所成長跟體悟吧。雖然我好喜歡悲觀的王家衛,但偶而有這種甜蜜小品,也深得我心,人就是這樣呀,不可能全面的悲觀或是全面的樂觀,反反覆覆的矛盾,才顯得人的特別跟可愛,就像會存在在你體內的樂觀悲觀比例,所有事情相對的比例,都會創造出與眾不同的你。

 

最後伊莉莎白的這段話,我很喜歡,分享給你們:

親愛的傑瑞米,最後的這幾天,我學著不要相信別人,但我很高興我失敗了。人生苦短,不值得我們浪費在擔心別人的暗算上。我們應該學著放手,期待更美好的事情。我也瞭解到,有時我們把其他人當成鏡子一般地倚賴,讓他們定義我們,說我們是什麼人。有趣的是,我在每一個人身上看到的卻是不同的反射,但每一個反射都使我更愛自己一點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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